神圣的见证,第一部分Sacred Witness, Part 1
神圣的见证,第一部分是上古卷轴OL的一本书籍。书中写道:
恩里克·米尔雷斯著
我见过伯爵夫人和名媛,皇后和女巫,打仗的女人,还有和平时期的妓女,然而我从来没见过像夜母这样的女子,今后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人了。
我是个作家,一个小有名气的诗人。如果我报出自己的名字,你可能会有印象,不过大概率没有。过去这几十年,直到最近,我一直以落锤省海岸边的哨兵城为家,与其他艺术家、画家、织画师和作家为伴。在我认识的人里面,没有一个人认识刺客,自然不会有人认识这位刺客中的女王——血花,死亡夫人,夜母。
我并非没有听说过她。
几年前,我有幸见到了受人尊敬的学者佩拉恩·阿西,他来落锤省为一本迪亚格纳教团相关的书做功课。他写的文章《黑暗的兄弟》连同耶尼尔·葛明的《火焰与黑暗:死亡兄弟会》一道,被视为塔玛瑞尔刺客团领域的正统书目。葛明本人恰好也在哨兵城,于是我有幸和他俩在城里发霉的贫民窟内,在黑暗的空间里抽着迷幻汤,边抽边聊着黑暗兄弟会、摩拉格堂和夜母。
阿西并未否认“夜母”可能长生不死,或者至少很长寿,不过他认为最大的可能是,这些年来,有好几位女人(也许还有男人)先后持有这一荣誉称号。他断言,“夜母只有一位”的说法并不比“哨兵城只有一位国王”的说法更合逻辑。
葛明则争辩说,从来就没有过夜母,至少没有人类夜母。夜母就是梅法拉本人,兄弟会对她的崇敬仅次于西帝斯。
“我认为我们没法确定,”我以外交辞令的口吻说。
“当然有,”葛明笑着低声道,“你可以和角落里那个穿斗篷的家伙聊聊。”
这个人刚才我没有留意到,他一个人坐在那里,斗篷盖住了眼睛,整个人似乎和粗粝的石头和没有打扫过的地板融为一体,融进了这个喧闹之地。我回头看了看耶尼尔,问他为什么那个人会了解夜母的事。
“他是黑暗兄弟会的,”佩拉恩·阿西嘶声道,“和月亮一样显而易见。不要和他提夜母,也别开玩笑。”
我们继续聊起摩拉格堂和兄弟会的其他话题,不过我始终没有忘掉那个孤独之人的身影,没有忘掉他在肮脏的房间一角,似乎目不视物,又似乎目视一切,迷幻汤的烟雾如幽灵一般在他周围飘荡。几周后,我在哨兵城的街上看到了他,便跟上了他。
没错,我跟上了他。读者自然可能会问“为什么要跟”和“怎么跟的”。我不会因此而责怪大家。
我对这座城十分熟悉,“怎么跟的”自然不是问题。我不是小偷,脚步不太稳也不太轻,不过我在城里住了几十年,对哨兵城的小巷街道谙熟于心。我知道哪些桥会吱吱作响,哪些楼宇会投下不规则的长影子,哪些地方的鸟儿会在晚间开始鸣叫。我相对轻松地跟上了那位黑暗兄弟会成员的步伐,并且保持在他的目力和耳力范围之外。
至于“为什么要跟”,那就更简单了。我天生就有作家的好奇心。每次看到陌生的新鲜动物,我就必须要观察。这是对作家的诅咒。
我尾随那个穿斗篷的人走到城市深处,穿过两套公寓间的小窄道,再从一道弯曲的栅栏边走过,突然间,我奇迹般地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。那是一处坐落在小院内的公墓,里面有十几块烂了一半的朽木墓碑。周围建筑没有一扇窗户对着它,自然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型墓地的存在。
除了站在墓地里的六个男人和一个女人,还有我以外,没有人知道。
那个女人立刻看到了我,并打手势让我走近。我可以跑的,可是——不行,我不能跑。我已经在哨兵城中刺中了一个谜团,不能就这么丢下。
她知道我叫什么,并且带着甜甜的微笑说出了我的名字。夜母是个小老太太,有一头蓬松的白发,脸颊像皱巴巴的苹果,仍然带着年轻时的红晕,眼神十分友善,双眼像伊利亚克湾一样蓝。她轻轻挽住我的胳膊,我们在坟墓中坐下,开始聊杀人的事。
她并非一直待在落锤省,也并非所有时候都会直接分配任务,不过她似乎很喜欢与自己的客户们聊天。
“我来不是要雇黑暗兄弟会。”我恭敬地说。
“那你为什么来这里?”夜母问,始终盯着我的眼睛。
我说我想了解她,我没指望她会说,可是她说了。